十一

【兴勋/勋兴】错误关系（8）

 

R.E.D.曾经参加过一个访谈，有一个环节是提前在网上征集了粉丝和路人对组合成员的印象。

吴世勋的粉丝印象标签是门面担当，主舞担当，反差萌，爱哭包。

路人的印象标签是资源好，热搜多，演技努力。

你看啊，有那么多人，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毫无顾忌的给予你评价，给你贴上标签，可是他们看到的，是真正的你吗？

无论是主舞人设，门面担当，还是演技担当，这些可能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你。

他们看到的是摄像头前的你，是聚光灯下的你，是带着厚重的舞台妆的你，是大银幕上的你，唯独没有现实里的你。

你有一个同性恋人，你爱穿宽松的罩衫和舒服的运动裤，你那些受到赞扬的私服都是恋人买的，你有点懒不爱收拾房间，就干脆跑到恋人家里去造作，反正那里有佣人收拾。你是个爱依赖人的家伙，恋人上班时一定要给你亲亲和抱抱你才会放他走。你是个敬业的人，即使开始你并不会跳舞可会努力去跳好，你为了一个角色可以连夜不睡看十几部相关的电影，因为代言了品牌你就会去了解并且时刻记得宣传。即使你有些爱吃，可还是会为了身材，吃着纸一样的白水鸡胸肉，准时健身。

这些，你的粉丝，那些路人都看不到。

他们看到的是被编辑过的你，是经过自己的大脑臆想创作过的你，也是任何所谓事实都可以改变的你。

 

吴世勋的电影终于在大年上映了，少有的女性悬疑题材成了众多贺岁档中的一匹黑马。不少人看完之后，印象最深的是吴世勋的舞蹈和演技。本来对于小鲜肉演技并不抱希望的一些人反而被惊艳，不少影评人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了吴世勋赞扬。

在某个午夜场，张艺兴和捂得严严实实的吴世勋去电影院看了他的第一部电影。

尽管已经看到了网上的评论，可这是吴世勋第一次看到完整版的电影，心里很是紧张。

因为是过年期间，午夜场的人并不多。两个人坐在中间的位置，张艺兴一直紧紧的握着世勋微有些颤抖的手。吴世勋看电影的时候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暗暗的评价着自己。

剧情一步步推进，女主找到了真凶，洗清了罪名，而吴世勋所扮演的方铭，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姐姐，失去了一条腿。电影的最后，吴世勋拄着拐杖走上医院的天台，跳了最后一支舞后，最后在舞蹈中跳下了天台。镜头在方铭下落的微笑中结束，片尾曲缓缓响声，全片结束。

方铭怀着对继姐的隐秘感情长大，他热爱舞蹈，为了舞蹈可以放弃一切，但为了深爱的姐姐，他愿意放弃自己所热爱的舞蹈。可他忍受不了不完美的自己，无法接受再也不能跳舞的自己。舞蹈是他的世界，一个失去自己世界的人，怎么活呢。

吴世勋在拍摄最后一个镜头时曾经因为太入戏，结束后还悲伤的不能自拔，就算片中的方铭最后露出了释怀，洒脱的微笑。

他就和方铭一样，爱上不能爱的人，怀着一段可能所有人都会指责的感情。方铭能够为了自己爱的人失去一条腿，失去自己的世界，他为了能和张艺兴在一起，也愿意放弃一切，可是，结局呢。

吴世勋看看身边的张艺兴，张艺兴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掉过头也看着他，黑暗中的目光温柔又坚定，大概他比方铭要幸运很多，至少现在，他们的手是紧紧的握在一起的。

 

边伯贤开着车到了江边，江边有人在放烟花，快乐的人们笑着叫着，即使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把握着现在的他们永远年轻。远处是城市里千家万户亮着的灯火，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即使和妈妈有不开心的时候，可他们是在一起的。回到这个家后，却从来没有感受过真正团圆的氛围。即使有那么多的亲戚，那么多的人来来往往，可是每个人都带着笑脸，带着目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边伯贤开着车等红绿灯时，看到了路边电影《二十四日》海报。

踮着脚做着舞蹈动作的吴世勋，光着脚，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裤子，长长的刘海遮挡着紧闭的眼睛。那么普通的穿着却闪耀着光芒。边伯贤长久的看着海报，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他猛的踩下油门，拐进了最近的电影院。

 

在一个慈善晚宴上，张艺兴又久违的见到了边伯贤。张艺兴的确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很是热情的来找过自己几次，可后来又不见了人影。也曾在不同的商业晚宴上见过几次，可他都跟在自己爷爷身边，远远的打了个照面，也没有说过话。

边伯贤依然是跟着边秀妍，周围围着几个不同打扮的女人。只是这次边伯贤好像游刃有余了很多，不时逗得几个女人捂嘴轻笑。

是边秀妍先看到了张艺兴，带着边伯贤走了过来。

“张先生，好久不见。”

张艺兴与边秀妍握握手，边伯贤眼尖的看到了张艺兴手上的戒指。边秀妍因为遇到了熟人又走到了一边打招呼，剩下边伯贤和张艺兴站在一起。

边伯贤晃着酒杯看着张艺兴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张艺兴感觉到了边伯贤的目光，只是他不问，自己并没有必要说出来。

“艺兴哥，你...订婚了？”

边伯贤先忍受不了两个人长久的沉默开了口。

“是，我求婚了。”

边伯贤左眼一跳，脑海中浮现出电影里那个光着脚在天台上跳舞的吴世勋。

“吴世勋？”

张艺兴点点头，笑容在边伯贤眼中格外刺眼。他一口喝尽酒杯里的酒，向张艺兴举举杯子，“恭喜了。”

“我先去找表姐了。”

边伯贤转身要走却又停了下来，

“艺兴哥，当年是你告诉我爷爷的吗？”

张艺兴顿了顿，看着手中的杯子，

“都已经过去了吧。”

边伯贤低头笑了笑，

“张艺兴，”

张艺兴抬头看向他，边伯贤却依旧背着身子低着头

“你，喜欢过我吗？”

“都过去了。”

边伯贤笑了起来又突然停下。

 张艺兴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不是没有给予过，而是给过的东西，又拿回去。

 

《二十四日》不仅票房大卖，之后还放出了已经送往国外参展的消息，而吴世勋有望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消息更是甚嚣尘上。

因为《二十四日》的成功，吴世勋在网上的风头更盛，知名度都高了很多。营销号自然抓住时机，一时间“花美男的神演技”“不是花瓶是演员”“从爱豆走向演员”等各种夸张的稿子充斥着网络。

 

而此时的吴世勋，正躺在张艺兴的沙发上。张艺兴一进门，就看到了光着上半身的吴世勋。

即使过年也在健身，反而因为吃得多比平时更努力健身的吴世勋，肚子上明晃晃的挂着八块腹肌。

“穿好衣服，别着凉。”

吴世勋听话的坐起来套上T恤，

“家里太热了嘛”

因为三辑的大卖，提前录制了几个地方卫视的春节晚会之后，公司给R.E.D.放了一周的假，几个成员都回了家，而吴世勋则理所应当的住到了张艺兴家里。

张艺兴刚坐到沙发边，就被吴世勋一把拽住翻身压倒了身下。当年比自己个子还要矮些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大，因为身材管理本来就宽阔的肩膀厚重了许多，此时压在张艺兴的身上，让他不由产生了一些压迫感。幸好世勋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哥你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晚宴好不好，我一个人呆着好无聊啊。”

张艺兴摸摸他的头发，

“我们去夏威夷怎么样？”

吴世勋抬起头在张艺兴脸上啵了一下，

“好啊。”

 

到了夏威夷的吴世勋就和脱了缰绳的野马一样，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张艺兴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看烟火表演时，可以和所有的情侣一样接吻，周围的欢呼声来源于祝福而不是鄙视。每一天过得都不受拘束无比快乐，他为了冲浪不能抹任何化妆品，晚上回酒店却又要拉着张艺兴拼命补救保养，乐此不疲的反复折腾。

吴世勋后来时常想，如果时光倒流，他最愿意回到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吧，陌生没有打扰的环境，身边陪着最爱的人，胜过任何时候的亲近，幸福又不真实。

 

凌晨的时候，两人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吴世勋爬起来刚按下接听就听到了经纪人焦急的声音，

“世勋你现在在哪里？上网没有，先不要回应，你在总裁旁边吗？”

吴世勋揉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我在夏威夷啊，怎么了李哥？”

一旁的张艺兴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打开手机，看到了周助理发来不久的消息。

“你去夏威夷为什么不和我报备？！算了算了，有人在网上爆出了你和总裁的照片，现在公司正在努力公关，你马上回来，不要被媒体知道。”

“不对，你先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吴世勋的睡意被经纪人的话炸的一干二净，我们的照片被爆了出来？什么意思，什么程度的照片，吴世勋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冷汗，经纪人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连忙上网，微博上“吴世勋包养”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紧跟着下一条就是“吴世勋同性恋”。

点进搜索，是某个以跟踪偷拍爆料明星著名的营销号发出了他和一个男人拥抱的照片，标题“当红偶像组合成员吴世勋，竟被某同性富商包养！”

看照片背景，应该是在奶奶的葬礼那次拍的。看到照片里只有他是对着镜头，而张艺兴只有一个背影，吴世勋心里竟不由默默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微博在晚上8点多才发出，这个时间段，上网的人多，而且公关来不及做，真是有备而来。很快微博上乱成了一锅粥。照片晒出的同时，那个营销号又挖坟出了吴世勋之前衣品总结帖子。好像吴世勋身上出现过的所有问题和疑问一瞬间全被解决。

难怪有那么多不合当时经济状况的衣服，原来是有金主包养。

难怪典礼有那么多高定穿，原来是有金主包养。

难怪拥有那么多时尚资源，原来是有金主包养。

难怪同组的人只能拍偶像剧，而他能拍电影，原来是有金主包养。

难怪原本三番的角色突然变男二，原来是有金主包养。

只看到一张照片，他们就好像看到了你的全部，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有金主包养，你只要躺在床上张开腿，做着下流又无耻的事，就可以轻松的得到一切，简直有违天理。

有人看出照片的背景是一处墓地，怀疑照片的拍摄时间应该是吴世勋奶奶去世奔丧时。也有人在谴责狗仔在人家奔丧时还偷拍的不道德，可是这少数的声音轻易就被压了过去。

“同性恋”，“包养”的字眼不断刺激人们的感官。连照片是否真实都来不及质疑，真相是否是包养都来不及探究，紧接着又有人晒出了照片，声称曾看到过一个男人跟着经纪人进入R.E.D.的宿舍，当时只当做是工作人员，没想到竟是金主，而且经纪人竟然知情！照片里只有张艺兴进入大楼的背影，两张照片对比，的确是一个人。有粉丝晒出行程表，那天吴世勋的确在宿舍。于是事情很快演变成了不仅吴世勋被骂，连经纪人也突然被冠上了拉皮条的骂名，人们不分黑白，只恨不得掏出最恶毒的语言来显示自己的三观有多正确自己有多正义。

耀世娱乐第一时间发出声明，称男人是吴世勋的亲戚，并要起诉追究一干造谣的营销号。

声明起了作用，像在一锅滚沸的水中及时倒入了一碗凉水，那之后呢？

吴世勋听从安排暂时待在国外，好像一切都过去了。某个睡不着的晚上，吴世勋又一次登上微博，眼看着热搜上自己的名字后面又跟上了一个火红的爆字，他手有些发抖，点词条竟点错了好几次，终于点进了那条，一张照片被顶在最上面。

夏威夷偶遇吴世勋！

那张照片，不就是他和张艺兴，镜头应该是在侧面，他闭着眼睛和张艺兴接吻，在周围一众被模糊掉的接吻的情侣中，被刻意凸显出来。

吴世勋心中竟觉得这照片有种奇异的美感。

他眼看着阅读量从千万，破亿，他的心已经麻木了。

那锅水，终于又沸腾起来，水跳动的溢出锅，掉在火焰边又马上蒸发掉，往复，不止。

张艺兴醒来时，看到的是手在不停的刷着手机屏幕，眼睛却不知道看向哪里的吴世勋。

张艺兴马上打电话派人去和耀世娱乐的公关接洽一起危机公关。

有不少人跑到吴世勋微博下面谩骂，还有人声称脱粉，直播烧掉了吴世勋封面的杂志。那些把你捧到天上，恨不得一颗心都掏给你的粉丝最爱你却也最先不爱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着保护你的人骂的却最难听。

张艺兴拿过吴世勋的手机，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他能感受到吴世勋的颤抖.即使吴世勋已经出道三年多，可还是不能轻易的理解与忍受网络暴力。明明是看到他们会尖叫，握着手都会激动到哭泣的粉丝，打下这些恶毒的字眼时怎么会这么毫不犹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些人看图说话，当下就说出毫不负责的言论。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做心理建设，可是看到那些话时也会伤心难过，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就算明白那么多的道理，知道不会让所有人满意，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谁又能真的不在乎呢。

 

张艺兴又联系了吴世勋的经纪人，被告知现在R.E.D.的宿舍和耀世娱乐的楼下围满了粉丝和记者，爆料的人现在都没有查到，而爆料的微博那边已经查出来是苹果娱乐旗下的，他们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不会轻易收手的。

经纪人本打算风头过去一点再让吴世勋回国，可眼下形势却越来越差，公司商议后还是决定让吴世勋先回国，这样比较好安排。

张艺兴觉得还是配合经纪人的安排，给周助理打了电话，安排私人飞机把两人接了回去。

吴世勋一路反复不停的刷着微博上的评论，张艺兴只好拿走了他的手机，不让他再看网上的消息，于是吴世勋闭上眼睛，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只要欧阳翼，林一和李佳楠一出现就会不停的被追问所谓真相。三人只能依照公司安排，暂时不做任何回应，停止了所有活动。

吴世勋只能暂时待在张艺兴的家里，消极的等待着安排。

网上的一些消息被公关了一部分，苹果娱乐那边，被公司花大价钱堵了过去，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得到了意料外的钱财，自然乐的卖个便宜。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按着预想发展呢。像一只蝴蝶轻轻扇了下翅膀，娱乐圈掀起了一场挟带着“同性恋”“包养”的大风暴，其中吴世勋首当其冲。

网上开始有一些黑粉趁机煽动，虽然有不少粉丝仍然表示愿意相信吴世勋，希望他尽快出来澄清。可是一个吴世勋退出R.E.D.的话题却在网上冒了出来。一些营销的洗白好像反而造成了不好的效果，另外三家的粉丝开始空前团结，并向公司联名提出，要求吴世勋退出R.E.D.，换掉经纪人，剔除害群之马。

吴世勋看着张艺兴不上班每天陪着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低落，可是实在又插不上手，他联系了队友，团队活动全部停止，团队的代言全都要求要么让吴世勋退出，要么就解约让他们赔偿。林一让吴世勋少上网，公司一定会处理好的。虽然成员们嘴上都说着没关系，尤其是李佳楠，一个劲的安慰他，可是世勋心里却因为成员们的谅解更加的不安与愧疚。

网上的风暴愈演愈烈，网上竟然有人扒出是耀世总公司的某位股东包养了吴世勋，这种本公司潜规则自家明星的爆料更是让粉丝惊恐。耀世这么大的公司都有这种事情，那别的公司呢？娱乐公司竟然成了有钱人的后宫，自家爱豆是已经被玷污了还是岌岌可危。事情越演越烈，耀世娱乐的股份连连下跌，耀世的股份受舆论影响也跌了不少，近期被真真假假爆出的料开始被相信，恐怕连苹果娱乐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公司再三犹豫之后，还是作出决定，让吴世勋暂时停止所有活动。

吴世勋在家里视频参加了公司会议，会议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会议最后站起来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说了一句谢谢。

张艺兴在旁边看着吴世勋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腿，脸上的肌肉明明在颤抖却还是拼命把眼泪忍了回去。他的小孩，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明明是想让他一直走花路，却也是自己，把他带到了这番境地。吴世勋面前的屏幕已经黑了好久，可他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哥哥，你说这是报应吗？有那么多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做练习生，而我，只是为了耀世的补贴啊。”

吴世勋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张艺兴走过去把他揽在怀里，

“没关系，你还有我啊”，我会把你失去的一切，都一样一样的拿回来的。

他在牛奶里放了片安眠药，让吴世勋好好睡着了。他知道这些天世勋为了让自己不不担心一直强装镇定。张艺兴看着床上的吴世勋，捋了捋他有些长的刘海，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李经纪人，准备好了吗？”

“总裁，一定要这样吗？其实...”

“我不能让他这样离开。”

张艺兴换上一套黑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落的整齐梳起，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毫不犹豫的出了门。他一直都佩戴着自己的铠甲，是吴世勋让他拥有了珍贵的软肋。而现在，是时候用自己的铠甲，来保护自己的软肋了。

周助理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看张艺兴，

“总裁，您一定要这样做吗？”

张艺兴只望着窗外不说话，过了很久，周助理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了，张艺兴却突然发了声，

“这件事之后，你去瑞士吧。”

周助理愣了一下，低下了头。

 

耀世大厦的门口已经围满了记者媒体，他们突然收到通知，说是近来沸沸扬扬的吴世勋包养事件会在今天，在耀世总部的开发布会澄清。这样一来，记者们都默认了是耀世高层包养了吴世勋，更加期待是哪位大人物会出场，却也是对于耀世的套路摸不清楚，究竟是会否认，还是怎么呢？

张艺兴从别的通道进入了大厦，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发布会的开始。张艺兴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摸着手上的戒指，望着窗外不说话。周助理站在门外不时看看手机，发布会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死死的盯着上升的电梯，电梯的层数一层层增加，到达顶楼的32层时终于停了下来，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周助理看到里面走出的人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开始了吗？”

张艺兴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外公？”

紧接着就听到门被咔擦一声上了锁。

“您这是干什么。”

以往在外公面前，张艺兴是恭敬的，背是直的，头却会微微低下。

可是现在，他直直的看向外公，下巴微微扬着，一如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张总。

老张总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举起拐杖毫不心软的摔在张艺兴的背上。

“你还想去哪，你是不是想把耀世亲手毁掉！”

 

李经纪人在会场门外来回踱步，焦急得望着电梯。总裁说他要出来在媒体前为吴世勋澄清时他是很震惊的，却又带着喜悦。澄清就意味着承认他和吴世勋是恋爱关系，意味着出柜，意味着吴世勋不是被包养，只是同性恋的话，那吴世勋还可以继续在娱乐圈待下去。可明明几分钟前就已经派人去顶楼通知了总裁时间，可是不仅总裁没有来，连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他越来越不安，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一直跟在总裁身边的周助理走了出来。

周助理递给他一张叠着的纸，

“照着这个念。”

“总裁他...”

想要说出口的话因为看到周助理漠然的眼神又咽了下去。李经纪人转身走进会场，闪光灯接二连三不停的闪烁起来。他站在台上定了定神.

一支支话筒伸到面前，一个个窥探的眼神肆无忌惮，他打开那张纸，只有简单的两行字，他却不能轻易的说出口，这上面的话比公司的决定还要决绝。他曾以为会有转机，那位总裁也曾给予了他希望。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耀世的总部大厦，这栋32层的大楼屹立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那位总裁就在32层俯视着所有人。就是这个最受瞩目的地方，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让他见识到了这世界真正的残忍。

 

“吴世勋将退出R.E.D.组合，无限期离开娱乐圈。”

 

无限期有多远呢，大概一眨眼，大概到生命尽头。